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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門口,滿院子的狼都騷動了起來。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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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在為她到手了,卻只能看不能用的那些牌子可惜兼肉痛而已,這種心情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

淩一顯然沒把她的話當真,又伸手在她頭上拍了拍,這回語氣很堅定的道:“有我在。”

這話的潛臺詞是:有他在不用怕。

孟彤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來,她們現在明明已經不是在玩一問一答的游戲了,淩一幹嘛說話還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啊?

孟彤低頭笑了笑,才轉頭看著淩一,道:“你現在在也沒用啊,一年之後你不是就走了嗎?到時候這些事情不都還得我自己面對嗎?”

說完,她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放心吧,我可沒這麽膽小,就這麽點兒事情還不值我害怕。”

可在淩一看來,只覺得孟彤是在苦中作樂,故作堅強。

一年之後,他要就走了。

刀裏來火裏去的苦苦掙紮了這麽多年,本以為這次判出冥殿之後,待得赤焰丹毒發他也就死了。

誰知老天垂憐,他身上的赤焰丹毒還有解除的一天,到那時,這天下他淩一何處去不得?

可他走了,她怎麽辦呢?她還那麽小,醫術又那麽好,李家那些人又怎麽會肯放過她呢?

淩一垂下眼,唇角因不穩的心緒微微抿起,擱在膝上的手也隨著心裏想的事情,慢慢的一點點收緊成拳。

良久之後,淩一突然重重的長出了口氣,就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的人,突然大松了口氣的模樣。

孟彤奇怪的回頭看他,卻正對上他擡起的眼。

淩一的眼裏微微閃著光,深邃的尤如一汪深潭,讓人探究不到他的所思所想。可這雙眼睛,卻又似帶有魔力,只是這樣看著就能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336各種擔心

孟彤眸光閃了閃,將腦子裏升起的莫名念頭趕出腦海,她偏頭看著他問:“你怎麽了?”

淩一卻只是看著她,然後擡起手又在她的頭頂上拍了拍。

“……”孟彤的眉頭立即就皺成了一個小疙瘩,妮馬!他當她的頭是籃球嗎?拍了一下又一下?

孟彤正打算給淩一點兒顏色瞧瞧,卻聽邊上的男人用著一種斬釘截鐵的語氣道:“一年後我不走,我護著你。”

“啊?”孟彤的眼睛一下瞪圓了,剛剛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是她解讀的方式不對嗎?淩大殺手的意思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孟彤緊張的咽了口口水,有些結巴的道:“你的意思是……以後……你就跟我混了?”

淩一的眸子動了動,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他說:“也或許,是你跟著我混呢。”

孟彤很想鄙視的“切”他一聲,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能做殺手的人,都是人殺人殺出來的,誰知道他心理是不是會有不正常,她可不想以自己正常的思維去揣測變.態的心思。

淩大殺手這一刻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可誰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跟她翻臉?

武力值不夠是硬傷,不過生就一副廢材體質,打不過人家她也沒辦法,不乖乖認慫的忍著,還能怎麽辦呢?

正當孟彤郁悶憋屈之時,李管事從外頭走了進來,滿面堆笑的沖孟彤拱手道:“孟神醫,你清單上指明要的藥材,在下剛剛派人去查過了,一應皆藥材都有,你看是否要在下派人給你送到下塌的客棧去?”

“也好,那就有勞李管事盡快安排人給我送過去吧。”孟彤從椅子裏站身來,看著李管事道,“不知李管事可算過藥錢了?”

不得李管事回答,孟彤又道,“不管這些藥材總價多少,我先留五百兩,等你們把藥材都給我送到了,我再結清餘款,這樣李管事應該沒意見吧?”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有意見嗎?李管事僵笑了兩下,只能虛應下來。

只是盤算一撥,藥材總價竟然高達六千三百多兩銀子,李管事給抹了零頭,算六千三百兩整數。

孟彤掏銀票時,心都在滴血。

這還多虧了今早淩一上交了一萬兩夥食費,不然孟彤這會兒不光會破產,還得負債累累。

從回春堂裏出來,陳四和清風的臉都是白,可憐兩人都是一路過著苦日子苦過來的,自打跟了孟彤已經算是生活在天堂了,可一下看孟彤付出去六千多兩銀票,他們走路腳都跟踩不著地似的——發虛。

“把人參拿好,就這幾根可就占了這批藥材的大頭呢。”孟彤把裝著十個木盒的布袋遞給陳四,一邊在心裏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

常在牛背山邊住,不知自己家鄉好,到了外頭才知道自己的家鄉才是一座遍地黃金的寶山。

要換她現在還住在靠山村,哪需要花銀子買什麽藥材啊?

牛背山那地方要藥材有藥材,要野獸有野獸,對她這種學醫的人簡直就是一方樂土,要不是還要把師傅的骨灰送給師兄,要不是她還年輕,要不是……

其實說什麽都是虛的,要不是她有一顆不甘寂寞、不甘平凡、向往花花世界的心,孟大柱、孟七斤那種渣渣算個什麽?她分分鐘就給弄死了。

看孟彤的臉色不太好,想到她剛才付銀票時那種肉疼的樣子,淩一皺著眉猶豫了下,還是擡手在她頭上安慰的拍了拍,“要是銀子不夠了,我再給你弄些來,你別擔心?”

尼馬,拍拍拍!真當她的腦袋是籃球嗎?

孟彤一把揮開他的手,結氣道:“我銀子夠花了,我也沒擔心。”

只不過身邊站著的三個男人,哦不,是兩個男人一個男孩顯然都不相信她的話,三人都是一臉“你別騙我了”的表情,全當她是在故作堅強。

在他們想來,孟彤的藥丸效果那麽好,除了有秘方之外,藥材的份量肯定也是很重要的,不然就憑那麽一顆小小的藥丸,怎麽可能一吃就見效呢?

清風一臉擔心的道,“哥,你這回買的藥材能煉多少藥啊?回頭等賣了藥,能把投進去的銀子收回來嗎?”

孟彤不由滿頭黑線,她說的話就沒人聽了是不是?

她是長了一張讓人不放心的臉?還是什麽時候辦事不妥,讓人有了這樣的錯覺?

一旁的陳四也是一臉擔心的道:“少爺,你說回春堂的夥計搬出來的那些真的是藥材嗎?我看著咋那麽像路邊隨便砍的柴禾呢?他們別是想訛咱們吧?”

藥材這東西不都要嘛長得像樹根草屑,要嘛看著像枯葉爛泥的嘛,這樣的東西再用麻袋一裝,那賣相看著可不就跟柴房裏堆的柴禾似的?

就這麽一堆東西就要去了六千三百兩,雖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銀子,可陳四和清風兩個還是一副受到一萬點爆擊的樣子。

一邊的淩一從回春堂出來,臉色也同樣不太好看。

不過淩大殺手畢竟要比陳四和清風有見識多了,他自然知道那些東西雖然本質上就是樹根、草、葉或者動物糞便,可那確實是藥材。

他之所以臉黑,是因為回堂賣給孟彤的人參全都比小拇指還短,而且一顆還都要了孟彤一百多兩,簡直黑的要命。

淩大殺手表示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麽小的人參。

回春堂太坑人了,虧得小丫頭竟然沒有發飆,如此敗家,也難怪她平時一見到銀票就兩眼發光,一副貪財模樣了。

淩大殺手做殺手十餘年,殺人都跟切豆腐似的,想著自己切個豆腐,呃不對,是殺個人翻手就是幾千上萬兩的進賬。

再看看孟彤,辛辛苦苦的上山獵獸,又是剝皮又是割肉的,現在又要買這個藥材那個藥材,完了還得大老遠的運到天清寺去煉制成藥丸。

就這樣還不算完,想要把藥丸換成銀子,還要等給人看過病之後才行,要是沒有病人……

淩一光想想都替這小丫頭累的慌。

337年關采買

也難怪孟彤明明診金、藥費收的都不便宜,她跟她娘卻還穿著一身布衣,一看就知道日子不好過。

孟彤要是知道淩大殺手此時心裏在想些什麽,一定會告訴他:你想得多,真的。

“我說的話你們怎麽就不信呢?”孟彤感覺自己真的快要被氣死了,她插著腰怒視三人道:“回春堂是老字號,賣假藥他們丟不起那個人,所以他們賣的藥材肯定是真的,不然我也不會專門跑回春堂來買藥材啊。”

孟彤又瞪向清風,“你小小年輕別總是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這次買的藥材足夠我練很多藥了,除了自己用還能賣掉一批,別說是收回本錢,就是再賺一倍銀子夠了。”

吼了一通,孟彤的氣也順了些。

看著眼前三人默默站著讓她訓的樣子,孟彤的心氣總算順了,軟下語氣對幾人解釋道,“這次要不是有天清寺的師傅們肯幫忙粉碎藥材,我也不會搞這麽大的陣仗,這次之後,未來一年我應該都不用再為煉藥發愁了。”

陳四和清風聽得面面相覷,對孟彤的話還是半信半疑,他們擔心孟彤自小當家慣了,什麽都習慣往自己身上扛,就是有了難處也只對他們報喜不報憂。

倒是淩一聽就聽出了點不同,他有些驚訝的看著孟彤道:“你煉的藥需用內力將藥材震成粉末?”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輕松。

不用進一步解釋,孟彤也大松了口氣,笑著點了點頭,道,“藥丸的藥效和質量好不好,主要看藥粉混合的均勻不均勻。我內力不足,以前要煉藥都要準備上十天半個月的,難得天清寺的主持肯出借寺裏悟家輩的大師幫我碾藥,我自然要把握機會多買些藥材備著。”

淩一低頭看了眼自己纖長幹凈、骨節分明的手,想著:他也有一陣子沒跟人動手了,或許去了天清寺,可以找那個主持老頭兒練練?

淩一雖然認識孟彤也還不算久,不過他自認對孟彤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

小丫頭看著利害的,可也就是個嘴硬心軟的,每次都把診金、藥費掛在嘴上,一副無利不起早,雁過也要拔下一手毛的樣子,可要真遇上什麽可憐人可憐事兒,她一準頭一個跑去給人家幫忙。

淩大殺手一聽天清寺的主持肯讓寺裏的高僧給孟彤幫忙,腦子裏根本沒有出家人慈悲為懷,樂於助人的想法,直覺就認定了是孟彤跟天清寺的主持簽定了什麽不平等條約,而且孟彤肯定還是吃虧的一方。

也不知道他是哪來兒的自信。

淩大殺手覺得連個老和尚都能敲小丫頭的竹杠,可見她的心腸還是太軟了。

他決定留在孟彤的身邊果然是正確的,小丫頭本事雖高,可醫術再好,畢竟年紀還是太小了,平時又喜歡嘴硬心軟,遇到真小人是不怕的,可一碰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妥妥的一定會被人欺負了去。

淩大殺手瞬間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又沈重了幾分,心道:保護小丫頭不被人欺負,自己以後的責任重大啊。

給青黛和春二娘等人分派了清洗和切割獸肉的活計,孟彤便帶著陳四騎馬直奔保定城西城的伢行。

彼時秦勇正在伢行裏跟人喝茶聊天,年關將近,伢行也沒了生意,可又沒到放假的時間,一幫伢人也只有聚在伢行裏喝茶嘮磕打發時間了。

聽說有人找他,秦勇屁顛屁顛的跑到大廳一看,見是孟彤和陳四,嚇了一大跳。

“陳四,孟少?你們怎麽回來了?”他做賊心虛的扭頭看了看左右,湊近兩人低聲問,“可是那件事……?”

孟彤翻了個白眼,面無表情的甩給他一張采購清單和兩張百兩的銀票,道:“瞎想什麽呢?這清單上的鐵鍋和木柴天黑前就得送到天清寺山腳的禪院,大小瓷盒和白蠟、宣紙明後天送過來也沒事。”

秦勇連忙低頭看手上的清單,孟彤卻帶著陳四招呼也不打的轉身走了。

“孟少,別的倒沒什麽,不過你要這麽多的小瓷盒,只怕有些……”秦勇一擡頭,頓時就傻眼了,“孟少?哎,人呢?”

門外掃地的小廝指了指大門,“秦管事,那位小少爺剛走出大門兒。”

秦勇連忙追出大門,長街上人來人往,可哪兒還有孟彤和陳四的身影?

“不待你們這麽玩人的,說要瓷盒就要瓷盒,瓷盒又不是我家做的。”

秦勇氣的只想把手裏的清單給扔出去,手高高的舉了起來,可看著另一只手上的銀票,他咬咬牙又把手收了回來。

“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銀子過不去。”孟少的要求雖然苛刻了點,不過每次給的銀子都是足足的,瓷盒什麽的,最多他多跑幾家雜貨鋪,湊湊應該也是能湊夠數。

不同於秦勇的糾結和郁悶,孟彤的心情卻還算不錯。

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的關系,保定城的市集比往常都要熱鬧。孟彤帶著陳四找了個地攤,隨便叫了幾樣小吃填了下肚子,就開始在市集上大掃蕩了起來。

大抵女人對於購物都有另樣的熱情,孟彤只要看著覺得好的,有用的,統統都要買下幾樣,一條長街上的鋪面,幾乎家家不落空。

什麽米面幹貨、雞鴨魚肉、各類菜蔬、木柴布匹、福紙紅紙、紙錢香燭等等,就是醫書、話本子都買了好幾本。

進雜貨鋪買喜慶的碗盤時,看到有銀絲炭,孟彤又買了三百斤,隨帶外加三十個炭盆。

今年家裏多了好幾口人,又有牧江幾個公子哥兒和淩大殺手跟過來湊熱鬧,就算住進了寺院不能正而八經的過年,該采買的年貨和食材她還是買辦齊全了,別人倒還罷了,孟彤主要是不願意委屈了自己和春二娘。

看到一家占了兩個鋪面的鐵匠鋪,孟彤忍不住就走了進去。

這家鋪子裏除了門口擺著幾樣農具外,三面墻上掛著全部都是刀、槍、盾、棒、弓、劍、匕首,陳四盯著墻上一溜的鋼刀,腳都挪不動了,孟彤則是看著墻上一排的各式弓箭兩眼放光。

338送禮

“兩位客官可有看中些什麽?”一個夥計滿面堆笑的迎了上來。

孟彤眨了眨睛,只略考慮了兩秒鐘就沖著三面墻上一頓連點,道,“這四張弓我要了,給我各配一個箭袋,每袋三十根箭矢,另外那面墻上上首第一把刀我也要了,再給我挑這樣的匕首十把,那個小巧的手弩應該是給女子用的吧,給我來三架,都用盒子裝好了爺要送人。”

“哎,您先稍坐片刻,小的立刻就給您打包。”夥計一聽可樂壞了,像他們這樣的鐵匠鋪子,出售的武器都是有官府許可的,但這個許可是要加上官府的武器稅的,也因此鋪子裏出售的武器價格都不算便宜。

這位小公子一口氣要了這麽多的東西,他光抽成就能拿到好幾兩銀子,可算是能過個好年了。

夥計樂顛顛的叫上兩個同夥去後頭幫忙搬東西去了,陳四回過神來,卻不免有些急了,將孟彤拉到一邊,小聲道,“少爺,這裏的東西可不便宜啊,還有您買那麽多弓箭、匕首幹嘛啊?咱們又用不著那些。”

“誰說用不著啊,弓箭我是要送給牧江他們幾個的。”

孟彤淡淡一笑,道,“快過年了,天清寺上上下下就這麽大,今天他們再轉上一圈大概也就會膩味了,為防他們跑到後山去被野獸叼走了,買幾副弓箭回去忽悠他們學射箭,省得我這頭忙煉藥還要費心看著他們。”

您既然都知道那四位跟過來會是這種情況,那您為什麽還讓那四位跟過來呢?陳四想不通,卻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問的,只能問自己能問的,“那您買那麽多匕首是?”

“你,王七,田文還有青黛、清風人手一把,剩下的就給牧江他們。”孟彤一本正經的道,“過完年咱們還要繼續啟程南行,有個東西防身總要好些。”

陳四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他長這麽大也沒出過北直隸,對南邊也是兩眼一抹黑,想想那家裏又是小又是殘的一行人,多買些武器帶在身上,也確實能讓人感到安心些。

四張桃木弓連箭袋帶箭矢,再加十把匕首,三架手弩,一把大刀,一下花去孟彤兩百八十兩。大大小小的木盒子堆了有一人高,陳四去雇了兩輛馬車將這一堆禮盒裝上,又沿街一家家的去將之前買的零零碎碎的東西。

兩人帶著兩車東西回到天清寺時,才申時初刻左右,天空暗沈沈的,眼看著似乎是要下雪了。

陳四跳下馬,去安排身後跟著的兩輛馬車卸貨,孟彤先把馬送回了馬廄,給閃電和赤光餵了馬料和水,又把馬廄的門掩好,才從馬廄轉回後院去找春二娘。

春二娘正帶著青黛、清風等人在洗曬三袋子豹骨和豹肉,孟彤一看到她的身影,便脆生生的喊了聲,“娘,我回來了。”

“回來啦。”春二娘雖未回頭,臉上卻揚起了笑,“你都買了些什麽回來啊?”

孟彤笑著走過去,“我還真買了不少東西回來呢,陳四在卸車,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晾完這些再去看。”孟彤在靠山村制藥時,全是靠著春二娘給打得下手,所以像是這類將獸肉分割成小塊後再洗晾的活計,春二娘做起來很是駕輕就熟。

“那幾位大少爺又上山玩去了嗎?”孟彤轉頭往幾間靜悄悄的禪房看了看,問春二娘。

想到那四個活潑的大少爺,春二娘也不禁搖頭失笑,“那幾位少爺性子跳脫,這小小的禪院哪裏關得住他們呀。”

同個客棧住了二十多天,又同行了一天一.夜,春二娘早就不害怕牧江四人了,對於他們平時喜歡惡生惡氣,實則沒什麽壞心的說話方式也只當是小孩子愛鬧而已。

春二娘是典型的大周朝婦女,除了性格因自小被人打壓虐待,而變得膽小、無主見之外,也是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忠實擁護者。

以前孟大還在的時候,她萬事以孟大的意見為主見,現在只要是孟彤決定的事情,她也都會聽從,“賢慧”的萬事不管,沒事就會給孟彤做做衣裳,縫個荷包繡袋什麽的。

孟大死後,孟彤深怕她寂寞,只要一有空就會陪著她,就是沒空也會找些事情給她做,再讓青黛和清風陪著她。

陳四正指揮著車夫卸車的功夫,牧江等人簇擁著淩一後頭又跟著一眾小廝,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來了。

“哎?這是幹什麽呢?怎麽這麽多東西?”牧波好奇的問陳四。

“回牧少爺的話,這些都是少爺今天進城采買的年貨,還有要送給各位少爺們的禮物。”

幾人一聽“禮物”兩個字,立即就來了精神。

見陳四從車裏抱下來的一摞黑漆木盒子,朱燦手快的上前搶了一個,打開一看裏頭竟是把匕首,頓時驚叫起來,引得其他幾人全都圍到了他身邊。

孟彤原本正在院子裏給春二娘打下手,聽到聲音連忙跑出來道:“你們小心些,匕首是買來給你們防身用的,都是開了鋒的,小心別傷了自己。”

韓來慶指著陳四手裏的盒子問,“這些盒子裏的都是匕首嗎?我們每人都有份嗎?”

孟彤笑道:“匕首每人一把,回頭讓青黛給你們一人做一個綁腿,插在靴子裏平時看不出來的。”

牧江幾個歡呼一聲,立即沖上去,一人抱了一個盒子跑了。

淩一看了看陳四手裏剩下的幾個盒子,轉頭看向孟彤,“有我的嗎?”眼裏滿是期盼。

孟彤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買是買了你的份了,就怕你嫌棄,這就是鐵匠鋪裏買的普通匕首。”

“不嫌棄。”淩一的臉上瞬間就有了笑容,飛快的伸手陳四手上拿走了一個木盒,打開看了看,擡頭看著孟彤又是一笑,道:“還不錯,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要是沒事,幫忙一起卸下東西吧。”拿人手短的志理名言要謹記,拿了她的東西,不幹活可不行。

339煉藥

孟彤說完話就愉快的轉身回去了,順便把在院子裏嘰嘰咋咋的四個大少爺,外加八個小廝一起趕出去搬東西。

人手多了,兩車東西沒兩趟就給搬完了。

看著堆了滿了大半個走廊的東西,春二娘也不禁看呆了,“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啊?”

“過幾天就過年了,咱們人多,不多買點兒過年就沒東西吃了。”孟彤笑著解釋,又把裝弓箭的木盒子分給牧江幾個,以要是學的好,過了年就帶他們去後山逛逛為誘餌,吩咐他們明天開始跟陳四學射箭。

孟彤從一堆東西裏把一匹紅布找了出來,遞給春二娘,“這紅布是要用來做福袋的,回頭還要勞煩娘幫我都裁成荷包大,回頭給牧少他們寫了福字,再縫成福袋。”

春二娘抱著布匹不禁皺眉,道,“一匹布夠做幾百個福袋了,你要那麽多福袋幹啥呀?”

孟彤笑道,“多才好呢,等煉好了藥,我打算一路往南走時,見到村鎮就停下義診兩天,到時用福袋裝些常用的藥送給那些看不起病的人,也圖個吉利、喜慶。”

一聽是要義診送藥、做善事,春二娘這才舒展了眉宇,欣然點頭。

解決好了春二娘和幾個大少的日常,天也擦黑了,青黛出來招呼眾人去吃飯,院外卻響起了車馬的聲音,陳四出去一看才知道是秦勇派人來送孟彤要的柴禾和鐵鍋了。

木柴和鐵鍋既然都到了,明天就該開始炮制那些獸骨獸肉了。

晚飯後,孟彤就給青黛、清風,王七和田文分派了任務,就連淩一都沒放過。

半夜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天亮也沒停。

可第二天一早,眾人還是熱火朝天的忙開了,十個土竈在廊下一字排開,煮的全都是獸肉。

滿院子的肉香,熏的兩個看管禪院的僧人直念“阿彌陀佛”,孟彤只能好心的勸他們上山呆幾天,不然等一千多斤的獸肉獸骨都炮制好,這倆僧人估計也要瘋了。

等兩名僧人一走,禪院裏就剩下他們一行人了,孟彤沒了顧忌,吆喝著眾人趕緊幹活。

有了淩一這個強力壯丁的加入,獸肉獸骨的炮制速度簡直快的要飛起來。

炒的酥爛的肉松,只要裝在袋子裏,讓淩一拿在手上運功輕輕一震,就是一袋肉粉了。

炮制的幹脆的獸骨裝在鐵盆裏,淩一用另一個鐵盆倒叩在上面,拿著手上就這麽上下一顛,再打開時,裏面的獸骨也都成骨粉了。

孟彤在旁羨慕的眼睛都綠了,“淩一,你學武幾年了?怎麽會這麽利害的?”

淩一只是對著她微笑不說話,他在冥殿學的都是殺人的功夫,在那種不強大就得死的地方,學武也是滿帶血腥的,實在沒什麽好說道的。

日子就在一眾人的忙忙碌碌中連軸的過著。

除夕夜,眾人也只是圍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因為白天累了一天,晚上都沒人肯守夜,吃完飯大家就各自回房睡了。

每天配藥,將藥粉混合均勻,煉蜜,再將藥粉入蜜裏均勻攪拌成丸,用滾了白蠟的宣紙包好密封。

充做庫房的禪房裏,田文和清風揮汗如雨的忙著給封了白蠟的藥丸裝瓶貼標簽,眼看著裝好箱的藥丸一箱箱的疊起來,時間也流水一樣的過去了。

正月初五,秦永走完了親戚,也跑來參了一腳。

正月初八,原海也從順德趕了過來,他憑著那副虎皮討得了老爹的歡心,終於如願拿到了家裏的話語權,正是春風得意時。

此行的目的就是沖著孟彤的藥丸來的,一見孟彤這邊正熱火朝天的搗弄藥丸,原海的小眼睛一轉,立即就將手下的隨從都派給了孟彤,美其名曰:給她打下手。

煉制藥丸看起來容易,可裏頭的道道可多著呢,任何一處出差錯,都會直接影響藥丸的質量、效果和保質期,想要靠看幾眼偷師那簡單就是做夢。

免費的勞力不要白不要,孟彤也沒跟原海客氣,指使起人來那叫一個自然隨心。她也不戳破原海,任他在自己身後跟進跟出。

這一忙就忙過了正月初十,封了白蠟紙,還沒來得及裝瓶的藥丸子已經堆滿了一個禪房。

常見如風寒退燒藥,止瀉藥,風濕去痛丸,袪風豹骨丸等;不常見的比如以豹肉入藥,可治療內傷的益體丸,用鹿茸入藥,可安胎的鹿胎丸,治療女子婦科炎癥的婦康丸,幫助生產的順產丸等等,不勝枚舉。

孟彤將後續的包裝事宜扔給清風他們負責,抓了淩一躲進房裏悄悄煉起了各類藥效不可言說,藥品名稱引人遐思的藥丸。

淩一拿著孟彤讓他抄寫一百份的藥品名單,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他原以為孟彤神神秘秘的抓他來幫忙,是要暗中再煉制一些毒藥或迷.藥什麽的。

可直到看到手裏這份要用來貼在瓷瓶上的藥品名單才知道,原來這丫頭竟是要煉制用於男女閨房樂事的東西。

淩一看著手裏的藥品名單,簡直無力吐槽,小丫頭在別的方面彪悍也就算了,現在看來就連身為女子該有的羞澀、矜持都沒有了,小小年紀就如此,他光想想都覺得背心發涼,只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淩一也是直到除夕那日才知道,小丫頭過了年也才十一歲。能教出一個如此“沈穩大氣”,醫術高絕,還能殺虎屠豹如殺雞的弟子,淩一也很好奇那位已逝的祝婆婆倒底是何許人也。

他們這頭在房中忙忙碌碌,卻不知道有人在門外,也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原海在禪院裏呆得十幾天,原本他跟在孟彤身後,跟進跟出的還想偷偷師什麽的,可自從孟彤拉了淩一宣布要閉關之後,他就只能閑著長蘑菇了。

牧江幾個又要忙著幫春二娘他們寫藥名,又要寫福字,還要早晚練箭法和拳腳,壓根兒就沒時間陪原海玩耍,閑得原海只能每天對著孟彤的禪房門望眼欲穿。

如此又忙碌了數日,眼看著就要到正月二十了。

這日傍晚,原海終於等來了孟彤出關召見他。

340越懟感情越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藥我都煉好了。”孟彤也不跟原海廢話,沒等他坐下就開門見山的遞給他一份清單,“這份是我手裏所有藥品的簡略說明清單和價格,你想要什麽藥品,例個單子,回頭咱們一手將錢一手交貨。”

原海捧著那幾張清單,當場就被上面的藥品說明給震住了,越看越是驚喜,眉飛色舞的出了孟彤的屋子,走路都似帶飄的。

牧江幾個看著好奇,想湊過去看上一眼,他卻寶貝似的抱在懷裏躲回房去,任誰敲門也不給開。

第二天,孟彤從原海手裏拿到了一萬兩的銀票,而原海則心滿意足的抱著一箱子的藥瓶,回房去收拾東西準備起程走人了。

“都說打家劫舍金腰帶,我看你這才是最賺錢的買賣。”淩一看著喜滋滋數著銀票的孟彤,感慨的搖了搖頭。

在回春堂買完藥材出來,那天他們還擔心孟彤這藥錢只怕難收回來,誰知她光用幾十瓶的金槍不倒丸之類的壯陽藥就從原海那裏翻倍賺回來了。

孟彤將銀票在手裏甩了甩,苦笑道:“我這錢來得快去的也快,也不知道這一萬兩能不能讓咱們撐到開封府。”

“……”你是打算一路灑錢灑過去嗎?淩一無語,心說,從保定到開封府,正常人一萬兩可以走千把個來回了好吧?

當天晚上,原海就趁著吃飯的時候,跟大家提出了告辭。

牧江幾個倒是沒什麽傷感的,因為原海是要去洛陽的,他們過幾天也要起程回京了,大家很快就能重聚。

倒是孟彤的行程不定,原海等人只能各自給孟彤留下地址,讓孟彤到時候到了洛陽去找他們。

第二天送走了原海,孟彤信守承諾,帶牧江幾個天清寺的後山轉了轉,讓幾人打了幾只山雞野鳥,掏了個兔子窩,玩盡興了才下了山。

晚上,孟彤拎著一袋子藥盒上了天清寺。

“來啦?”主持大師盤腳坐在炕上,看到孟彤進門也只擡了擡眼皮。

孟彤晃晃手裏的布袋子,笑道,“明兒準備起程了,今天先來跟您把帳清了。”

主持大師的目光落在孟彤手上的一小袋子上,忍不住撇嘴道:“聽說你煉了好幾十口大箱的藥丸子。”

言下之意是指孟彤太過小氣了,只給了他這麽點兒藥丸。

孟彤瞪眼道,“那是我要拿去義診造福百姓的,您老好意思跟那些窮苦老百姓搶?”

主持大師的臉皮抖了抖,“哼”了一聲,起身搶過孟彤手裏的布袋子仔細看了,才又慢條絲理的坐回去,兩眼要閉不閉的斜看著孟彤道:“算你這丫頭還有點兒誠信。”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孟彤半點兒不臉紅的應承道。

悟名正好端茶進來,聽到她這句話,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悟名大師。”孟彤對著主持老頭兒可以毫不可氣的頂嘴,不過對著悟名大師卻是不敢的,連忙起身接過悟名遞來的茶杯,恭敬還禮。

“孟施主一顆仁心,心懷百姓,當真是天下百姓之福。”

主持聽了哼道,“你看她那個樣子,像是會心懷百姓的人嗎?”

“不像。”不待悟名大師回答,孟彤先搶先應道:“我是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的飯,全天下的百姓那麽多,大夫也不只我一個,我也就是有餘力時弄個義診送點藥意思一樣,真讓我一個個去救,那不現實。”

“善,在心,而不在大小。”悟名大師將茶盤放在矮桌上,轉身對孟彤笑道,“施主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大智慧,實在令悟名汗顏。”

“汗顏什麽?有什麽好汗顏的?”主持大師在旁沒好氣的哼道:“她就是說說,你也當真?你這麽好唬弄,讓老納怎麽放心把天清寺交給你啊?萬一哪天老納要是一蹬腿,這天清寺還不給你敗光羅?”

孟彤聞言翻了個白眼,語氣涼涼的道:“那您老就挺著別死唄,只要您能活得比誰都久,這天清寺一準香火旺盛。”

活成萬年的老妖怪,光憑長生不死的噱頭,就足夠能引無數人前來朝拜了,到時候哪兒還用得著愁香火不旺嗎?

“你……”老主持被孟彤噎得一口氣險些上不來,他撫著胸口急喘了兩口氣,才用力哼道,“老納不跟你這小丫頭一般見識。”

悟名大師看著兩人無奈的笑笑,沖孟彤無聲的合十一禮,大意為:小施主,您就看在貧僧的面上,別跟家師對著幹了。

孟彤向來吃軟不吃硬,她敢跟老主持頂嘴,那是她跟主持老頭兒天生犯沖,而且兩人都對事不對人的脾氣,懟著懟著反而對出點兒忘年交的味道來了。

對悟名大師,孟彤可就不敢怠慢了,因為人家確實是正而八經的高僧。

“看在悟名大師的份上,我就不跟你這老頭兒一般見識了。”孟彤把茶杯放回矮桌上,跳下土炕,轉身沖老主持道,“明兒一早我們就走了,有一些東西我們帶不走,就都留給寺裏吧。”

老主持眼底閃過一抹幽光,可到底還是覺得臉皮掛不住,嘴硬道,“你當天清寺是什麽地方?凈收你不要的垃圾啊?”

孟彤一擡下巴,沒好氣的轉身就走,“你愛要不要,哼。”

“貧僧送施主出去。”悟名大師連忙起身相送。

兩人出了主持的禪院,孟彤才停下來,從懷裏掏出一袋子藥膏遞過去,“這個大師您收著,每天用熱帕子給那老頭熱敷半刻鐘之後抹上,有一兩個月的功夫,他的腿就能止痛了。”

“施主看出來了?那您為何剛剛不……”悟名大師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了然的改口笑道:“孟施主當真是醫術了得,貧僧代家師謝謝施主了。”

孟彤摸摸鼻子,心說:她是挺喜歡跟那老家夥對著幹的,可誰叫咱爹媽教的好呢?

她自幼就謹記著要“敬老愛幼”,看那老頭兒整天走路都痛的要咬牙硬撐,一進禪院就只能盤腿坐在炕上,她是真的挺擔心他那老胳膊老腿的。

341權勢動人心

輕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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